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珍爱土地

2022年11月15日 09:43:14 来源: 新华网

  花园里,鲜花一朵朵、一茬茬,璀璨绚丽;一丛丛、一簇簇,争奇斗艳。花挂着晶莹的露珠,溢光流彩,散发出浓郁的馨香,扑鼻沁心,令人陶醉。当你置身在这万紫千红的美景中,就会油然升起一种喜悦钦佩的情感。

  滾滚麦浪奏起了丰收的乐曲,稻花香飘四野,熟透了的苹果,笑开嘴的石榴压弯了技头,当辛勤的劳动换来这丰收景象的时候,你自然会发出无限的赞美。

  花是美丽的,悦目赏心,陶冶情操,丰收的景象,使你体会收获的喜悦。当你赏花、体会收获的时候,是否想到了哺育鲜花,给丰收提供必需条件的母亲一一那极普通的土地?

  世界上往往有这样的事,有些东西决定着人的生存,可它的巨大价值有时却被人们忽视,原因是它太平常、太普通。土地,就是这样。它色彩单调,形态平庸,它没有动物界的千姿万态,奇异动人,也没有植物界的五彩缤纷,芳香馥郁。谁留意它?

  “土,地之吐生万物者也”。古人给土下的定义是很精确的。我们的祖先很早就把土看成是生物界的皇后了。古时,诸侯受命,都要赐以封地之土,并且回去建个庙把它供奉起来,叫做“社神”,也就是土地之神,又称“土地”。虽然在许多神话故事中,“土地”的角色并不那么显赫,但总是缺它不得。可见人们对土地的关切。的确,人们的衣食住行,什么时候能离开土地呢?

  土地自有土地的品质。

  松软湿润的土地,是严峻而又宽厚的。它什么都容纳,穷人的旧坛破罐,富家的财宝手饰,甚至贵胄的珍珠,帝王的皇冠……还有江洋大盗的凶器,偷儿们的大小脏物,禽兽虫鸟的毛蹄血骨,凡是不宜于抛露在尘世间的,它都愿意蓄存、包藏。

  土地的外表虽不露声色,但心中是有数的,对所蓄存的一切,全要按照自己的意志消化和清理。是秽物废料,化为乌有;是种子,就萌生芽儿;是钢铁,生斑起绣;是金珠,渐晦光芒;是尸体,无论是庞大无比的恐龙、巨象,叱咤风云的将相雄杰,还是倾国倾城的红妆翠袖,统统化着一堆杂乱支撑的白骨,世上多少此起彼伏的叹息,多少膛目结舌的惊讶,一概埋入地下。

  不过,一切的一切,土地是要还给人间的。那原始森林和猛兽将化成黑乌乌的煤层,化成腥腻腻的油汁,再见天日之际,将燃着烟火,放射光热,再变成一撮灰烬。还有,像马王堆汉墓的那具女尸,像秦始皇陵之侧八千尊握剑持戈的兵马俑,当存者存,当化者化,重新出土的时候,要在人生的大海里激起最强烈的叹息和惊讶!土地,好似一座特制的具有特殊魔力的熔炉,既可使昂贵的变成亷贱,又可使廉贱的变为昂贵。

  大海背负万重关山,汹涌澎湃,其力的表现,不过是外在的现象,而土地的力量则是内在的,似乎是经常以耀眼的红色闪现在人们的眼前。

  花红,火红,花因红而娇艳,火因红而灼烈。地表撒满了花,地心蕴蓄着火。火山爆发的时候,熔岩喷溢,土地摇喊着、颤抖着、呼啸着,显示出里面那巨大的无与伦比的活力,熔岩冷却了,凝为万仞高山,山形险峻峥嵘,那是地下火冲腾时留下的雄姿,巨石磊落坚强,那是土地力量的硬化。

  花红,火红,而鲜血更红。人类千万次的生死拼杀,社会千百年的苦斗长战,使这广漠的大地吸吮过多少鲜血啊!与这鲜血掺和着的,还有晶莹的泪水、苦涩的汗滴,土地之所以活力无穷,正因为它有着浩大而久远的吸收。

  土地,你在宇宙间虽然极平常、极普通,但你默默无闻、兢兢业业的精神,却是值得人们永远赞美的!这不禁使我们想到那些毕生耕耘劳作的农民,那些创造光和热而屈身矿井的采煤工,即些守卫在祖国边防线上的战士……,有谁会知道他们的名字、留心关注他们呢?然而,正是这些平凡无奇的人,创造了世界,创造了历史。

  土地啊土地,为了人类的幸福,你可以贡献自己的一切,你的品质是多么的伟大而崇高啊,我赞美你、歌颂你伟大而平凡的土地,致敬土地!(朱国清)

  (本散文原名《赞美土地》发表于《泉城》杂志1982年7月号、《前卫》杂志和《前卫报》,收录于解放军昆仑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《扬帆远航》,现更名为《珍爱土地》,个别文字作了修改。一一作者注)

 

[编辑: 邱麦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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